慢性眼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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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貌美女人离奇失踪,两位嫌犯接连身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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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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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心接到群众举报,说霞光山发现一具尸体,重案组马上赶赴现场。

法医经检验,证实这些尸块都属于同一个人,从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10月6号—10月7号之间,现场没有发现头颅和身体躯干,警方把整座山进行了地毯式搜查,没有发现其余的尸块。

发现尸块的是一个叫王强的人。发现尸块的时候,他正在参加由比特熊公司举办的挖宝活动,结果宝箱没有挖出来,人却被吓得不轻。

方哲看着眼前的触目惊心,陷入沉思。

作为S市的刑侦队长,从事刑侦工作十一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这种奇怪的情况。

一般碎尸案中,凶手碎尸是为隐藏死者身份,现场没有发现受害人头颅,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可死者指纹又被保留了下来,这是凶手百密一疏,还是另有原因呢?

经调查,死者名叫苏惠珍,女,三十一岁,是一名语文老师。

苏惠珍的丈夫陈龙曾在10月8日晚上8点45分在当地派出所报案,说自己的妻子苏惠珍在10月6日离家后再也没有回来。

目前派出所已经立案,但案件没有丝毫进展。

眼前的陈龙身材矮胖,头顶微秃,一副潦倒不堪的样子。看上去脸也没洗,胡子也没剃,肥硕的脸上腻着一层黄黑色的油光。

还没开口说话,两行泪就从他细小的眼缝中流下来。

据陈龙说,他跟妻子苏惠珍是相亲认识,当时他们俩都已经年纪不小,在当地算是大龄青年。好在相亲非常顺利,两人只两个月便结了婚,婚后感情一直非常好。

本月6号恰逢周六,下午大约1点左右,苏惠珍突然说要回去看看母亲。苏惠珍父亲早亡,母亲一个人住在郊区,来回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苏惠珍每次回家都要住上两晚,等第三天一早再从郊区赶回上班,所以陈龙也没有多想。

直到8号晚上,苏惠珍的同事孙琦给陈龙打电话,说苏惠珍没有去学校上课,陈龙这才发觉不对劲,他匆忙给丈母娘打电话,却被告知苏惠珍根本没有回家,他慌了神,火急火燎跑到派出所报案。

陈龙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张着大嘴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把油腻的脸化成了一个怪怪的脸谱。

他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方哲却皱着眉头没说话。

方哲根据对附近邻居的走访,发现二人夫妻关系并非如此。

有邻居说,陈龙在烟草公司任职,是一个部门的小领导,平日嚣张跋扈,有楼上邻居不小心把晾晒的衣物掉到他家平台,想要他帮忙收衣物,可不管怎么央求,陈龙都一概不理,再敲就骂骂咧咧,让人不敢再上门。

他的妻子苏惠珍则性情温柔随和,每次见了邻居都主动打招呼,谁家有个事情都会主动帮忙。

邻居们经常看见陈龙叼着烟卷大步走在前面,苏惠珍则双手提着重物跟在后面,走得稍稍慢了,陈龙便会大声呵斥,苏惠珍赶紧小跑几步,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邻居们经常在背后议论,苏老师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说苏惠珍6号回了娘家,所以8号才去派出所报案,可是有邻居在7号的时候问你苏惠珍去哪里了?你的回答是不知道,可能死了吧。这是不是你说的话?”方哲面色冷峻,目光灼灼看着他。

陈龙没想到方哲突然会这么问,大脑一时宕机,半晌才结结巴巴说,“我……我当时瞎说的。”

“哦,是吗?那这是什么?”方哲将几张照片甩在他面前,陈龙一看立马变了脸色。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浓妆艳抹,体态丰腴,陈龙大模大样搂着女人逛街,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四年前,你认识了徐艳丽,两个人很快同居。与苏惠珍确定恋爱关系后,你火速搬离了徐艳丽的家。婚后,你与徐艳丽依旧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方哲说。

陈龙大言不惭地说,“徐艳丽是离异的,还有一个儿子,苏惠珍各方面都比徐艳丽好,选老婆当然选高配,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一旁的江燕忍不住插嘴,“你既然看不上徐艳丽,为什么婚后还与她纠缠在一起?”

陈龙猥琐地笑笑,“你小姑娘家家的不懂,苏惠珍也就长得好看,带出去有面子。”

江燕撇撇嘴,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呸,渣男。”

“据监控显示,本月6号晚上10点25分,你进入本市一家名叫夜倾城的洗浴中心,直到7号一早才从里面出来,也有相关证据显示,你有参与赌博行为。

你与苏惠珍早已没有夫妻感情,吃喝嫖赌无一不沾,你嫌她碍事,所以想要杀了她,是不是!”方哲突然拍着桌子大声呵斥,周身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陈龙抖如筛糠,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承认跟苏惠珍早就没有感情,可是杀人,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

方哲与江燕相互看了一眼,江燕拿起笔开始记录。

“6号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龙见此再也不狡辩,于是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据陈龙供述,本月6号,他跟苏惠珍因为家庭琐事吵了起来,吵架后便是冷战。

苏惠珍在客厅拖地,陈龙则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没过多久,苏惠珍电话响了,她看看电话号码,便拿着手机跑到了阳台,还顺手把门关上。

接完电话后,她从阳台出来,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她说要去超市买瓶醋,便穿上外套出去了。

陈龙没有在意,一直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直到下午3点左右,有朋友邀他打牌,他才出了门,一直打牌到晚上10点多钟。

他当天运气不好,输了不少钱,想洗洗晦气,于是去了夜倾城洗浴中心,直到第二天(7号)早上8点才从里面出来,匆匆赶去上班。

他晚上回到家,发现苏惠珍没在家,打了几个电话没有人接,以为她跑回了娘家,便也没有在意。

8号晚上,他接到一个电话,是苏惠珍的同事孙老师打来的,她说苏惠珍今天没去学校上课,打电话又打不通,问问是怎么回事。

陈龙发觉不对劲,又打给丈母娘,结果得到消息说苏惠珍一直没有回家,他这才急匆匆跑去报案。

“我对苏惠珍虽然没感情,可她真不是我杀的,你们警方不能找不着凶手,就拿我顶包啊。”陈龙哭丧着脸哀嚎。

一般发生此类案件,配偶基本是第一嫌疑人,可在苏惠珍遇害的时候,陈龙有清晰的不在场证明,人的确不是他杀的,可凶手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很快,一个叫沈耀的人进入了警方视线。

2

沈耀,男,三十四岁,是本地一家连锁酒店的保安,同时也是陈龙的发小。

警方调取监控发现,本月6号下午1点35分,苏惠珍走出小区门口。苏惠珍跟陈龙说要去超市买醋,但是她离开小区后,没有走向位于小区右侧的超市,反而在门口驻足了一分多钟后,走向了位于小区左侧的车站。

结合出门前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她明显说了谎,她是去见了什么人,但这个人她不想让陈龙知道。

方哲调取了苏惠珍的通话记录,得知6号下午1点多钟的电话,是来自一个叫沈耀的男人。

自今年6月开始,苏惠珍便与沈耀频繁接触,不但电话联系,每隔几日还会给他的银行账户汇款,少则一两千,多则上万,四个月间,她陆续给沈耀转账共计29.6万。

苏惠珍当时很有可能去见了沈耀,沈耀是最后一个见到苏惠珍的人,他有重大作案嫌疑,这一发现令重案组振奋不已,方哲和同事立马驱车赶往沈耀家。

门久敲不开,为防止嫌疑人逃脱,重案组实施了暴力破门。

当方哲和同事冲进沈耀家里的时候,发现屋里光线昏暗,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桌子上。

桌面杂乱不堪,吃剩的盒饭,横七竖八的啤酒瓶,黏糊糊的卫生纸一股脑堆砌在一起,形成一个臭气熏天的小型垃圾场。

屋内窗户紧闭,空气不流通,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混合发酵,令在场办案人员翻江倒海几近呕吐。

重案组人员实施地毯式搜查,终于在厨房的冰柜中发现了沈耀的尸体。

沈耀死亡时间发生在6号——9号之间,死亡原因是颈部中刀,大动脉破裂,短时间内大量血液喷涌而出,失血过多死亡。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任何嫌疑人的指纹,家中没有丢失贵重物品,只是沈耀的手机不翼而飞了。

方哲通过对沈耀家附近排查走访,有了一个重要发现。

6号下午大约2点10分,有邻居大婶等电梯的时候,看到沈耀正领着一个女人回家。沈耀一脸春意荡漾,女人看到邻居轻蔑的眼神,立马将沈耀推开,自己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沈耀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邻居大婶住沈耀家对面,经常会看到沈耀领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回家,但那天看到的女人却不一样,她样子温婉,衣着朴素,明净的眸子令人过目不忘。

女人让邻居大婶印象深刻,以至于当方哲拿出照片的时候,邻居大婶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天的女人正是苏惠珍。

本月六6号下午,苏惠珍离开家后,只身来到沈耀家中,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原本沈耀是杀害苏惠珍的第一嫌疑人,可如今沈耀也死了,而且死的毫无头绪。

方哲头疼不已,又一起命案,这件案子比原想的还要复杂。

当陈龙知道苏惠珍暗地跟沈耀联系,还偷偷给他汇款的时候,整个人如晴天霹雳,好半天缓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暴青筋,怒气大骂。

方哲好容易将他治住,问他苏惠珍和沈耀的事情,陈龙双手揪着头发,一副被戴绿帽痛苦不堪的样子。

陈龙与沈耀是发小,两人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陈龙能说会道,学习也好,一出校门便在家人的安排下进入烟草公司上班,事业一路顺风顺水。

沈耀从小不学无术,长大了也没找到什么正经工作,生活散漫,朝不保夕。

陈龙跟沈耀关系一直不错,经常邀他到家中做客,每次都让苏惠珍炒一大桌子菜,两人把酒言欢一直喝到下半夜。

苏惠珍喜欢清静,睡眠又不好,经常被醉醺醺的两人吵得睡不着,她一直非常反对沈耀到家里来,可惜陈龙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被失眠折磨的苏惠珍无法入睡,有一次竟摆起脸色,当着客人的面摔摔打打,这让陈龙觉得苏惠珍非常不懂事,于是当着沈耀的面甩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令苏惠珍错愕,她与陈龙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

从此以后,陈龙变本加厉,几乎每天都招呼一大帮朋友到家里吃吃喝喝。苏惠珍自那次耳光后就变了,她只是默不作声地把房门关上,没有一丝丝怨言。

这样的乖顺表现令陈龙很是得意,他就是要让苏惠珍知道,这个家里到底谁做主。

陈龙一直以为苏惠珍与沈耀水火不容,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暗通款曲,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的老婆暧昧不清,这样的双重背叛令他气愤不已。

“每次耀子到家里来,苏惠珍就跟我吵架,装出一副圣洁的样子”陈龙咬牙切齿,斗大的拳头在桌子上捶得砰砰响。

方哲经调查得知,沈耀四年前与妻子离异,前妻带着儿子定居外地,目前他一个人生活。

沈耀没有固定职业,曾经开过饭店,跑过代驾,最近一份工作是酒店保安,可惜三个月前,他因为偷窃酒店物品被开除,目前处于无业状态。

本月6号下午2点10分,苏惠珍进入沈耀家中,从此杳无音讯。7号上午11点,沈耀通过某外卖APP点了一碗牛肉粉,并且留言,让外卖员将外卖直接放在门口鞋架。

可是直到今天,那碗7号点的牛肉粉仍然放在走廊的鞋架上,早已经发霉发臭。

警方调取外卖APP后台数据发现,当时的买家定位确实是在沈耀家中,证明那单确实是沈耀所订。

7号晚上8点左右,有前同事曾给沈耀打电话,想要询问他找工作的情况,可陆续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理由怀疑他当时已经遇害。

沈耀的死亡时间应该在7号11点——20点之间。

苏惠珍为什么频繁给沈耀的银行卡转账?最后一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她与沈耀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沈耀为什么要杀死苏惠珍?沈耀又是被谁所杀?

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如一团浓雾缠绕着方哲,他一边翻看卷宗,一边眉头紧锁,他要抽丝剥茧,努力寻找案件真相。

既然从案件本身得不到答案,那就换一条思路,方哲看着苏惠珍的档案,笔尖在简历上缓慢移动,最后定点在一行字上——德兰中学。

3

德兰中学是本地一所私立学校,苏惠珍是学校里的语文老师,已经任职六年。

方哲和江燕去的时候是周六,学生们正值放假,可校园里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名穿工作服的中年人正满头大汗地指挥挂横幅,插小旗,铺红毯,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一名优秀校友要向母校捐赠图书馆,校长命令后勤部布置会场,以迎接明天的捐赠仪式。

方哲递过一瓶矿泉水,中年人道谢后接过,两个人很快攀谈起来。

男人名叫张涛,在德兰中学后勤处工作。方哲向他打听苏惠珍的事情,张涛一听到苏惠珍的名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据张涛说,苏老师话不多,但是人非常好,像他们这种后勤人员明面上叫的好听,其实就是学校里的工人,平常修修桌椅板凳,有重大活动还要充当壮劳力。

学校里有的老师眼高于顶,连他们的名字都不屑记住,只整日“哎哎”地叫着,可苏惠珍却一直很客气,虚心称呼他们“张工”、“李工”、“王工”,修的时候还会帮忙搬梯子递工具,为人谦和有礼。

可惜老天爷不长眼,为什么她这么好的人,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跟张涛道别后,方哲和江燕去了教学楼。教学楼走廊空空荡荡,与上课时的嘈杂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教学楼尽头是教师办公室,两人推门进去,屋里只有一名叫孙琦的女老师。

孙琦是学校的英语老师,同时也是苏惠珍的闺蜜。自苏惠珍出事之后,她就因悲伤过度病倒了。

眼前的孙琦眼窝深陷,肤色灰黄,她嘴唇颤抖着只说了一句话,就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江燕赶紧起身安慰她,劝了老半天,她的情绪才渐渐稳定。

四年前,孙琦刚刚走出大学校门,虽然已经考取了教师资格证,可她的课堂效果总差强人意。当时苏惠珍已经教学多年,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她将这些经验毫无保留教授给她。

苏惠珍既是她的良师,也是她的益友。都说不要把职场上的同事当朋友,可苏惠珍不同,她单纯天真不设防,把每个人都想的特别单纯美好,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坏人。

孙琦与苏惠珍无话不谈,也知道了她以前的一些事情。

苏惠珍的父亲在她十岁时因病去世,是母亲王缇一人将她拉扯大。王缇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她不允许自己失败,同时也将这份执拗强加到了苏惠珍身上。

王缇对苏惠珍要求严格,考试必须是第一名,如果达不到,便会怒加指责。

从小到大,苏惠珍的大事小事她都要一一过问,大到考什么学校,小到扎什么颜色的头绳,这种超乎寻常的占有欲让苏惠珍感到极度压抑,可她不敢反抗。

大学毕业后,苏惠珍进入学校教书,周围很多人给她介绍男朋友,可都被她一一回绝。

随着一年年过去,苏惠珍身边的朋友都结婚生子,只有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小镇上的人乱嚼舌根,说她读书读傻了不正常。

苏惠珍并没有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可是王缇坐不住了,她开始频繁地逼苏惠珍相亲,苏惠珍为了让母亲高兴,也乖顺的去见面,可惜每次都没有结果。

孙琦眼神忧郁地看向窗外,“惠珍曾经说过,在那些男人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没有人想了解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三年前,在苏惠珍二十九岁那年,她告诉孙琦,她要跟陈龙结婚了。这场婚姻非她所愿,王缇说如果这次苏惠珍再结不成婚,她就从楼上跳下去。看着声嘶力竭的母亲,苏惠珍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孙琦叹气:“她曾经说过,如果注定不能跟他在一起,那我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方哲敏锐捕捉到一丝细节,“那个‘他’是谁?苏惠珍说过吗?”

孙琦摇摇头,“没有,她从未说过那人是谁,只知道珍珍好像是对他一见钟情。那个男生很聪明,很厉害,珍珍为他做了很多事,可惜那个男生有喜欢的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苏惠珍的婚姻并不幸福,婚后的陈龙像变了一个人,他一改追求时的体贴温柔,变得一点点小事便吹毛求疵,大发雷霆。苏惠珍百般忍让,谁知这更助长了他的气焰。

陈龙开始夜不归宿,喝酒后甚至还会发酒疯。孙琦经常看到苏惠珍身上有紫色的淤青,尽管苏惠珍说是不小心撞到的,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人为造成的伤痕。

婚后的苏惠珍自卑焦虑,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女人,她好像一朵渐渐枯萎的玫瑰,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她想过离婚,可是王缇不同意,她叫苏惠珍忍耐,苏惠珍只得默默忍受。

“但有段时间,我明显感觉惠珍整个人开心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孙琦歪着脑袋回想,“她会让我陪她去买衣服,选化妆品,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发生这些变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方哲问。

孙琦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我不太清楚,她总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噢,对了……”她突然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惠珍最近似乎很缺钱,她向我借过几次,可是以她的工资和消费水平来说,她应该不缺钱的。”

“汇款记录还能查到吗?”方哲问。

孙琦拿出手机,翻出银行的汇款记录,递给方哲。

方哲在汇款明细上看到,孙琦一共给苏惠珍汇过三笔钱,日期在8月23号,9月6号和9月23号,汇款金额分别为两千元,一万元和三万元。

“苏惠珍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借钱?”方哲问。

孙琦摇摇头,“没有,她只说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急需用钱。至于具体什么事,她不想说,我就没有问。”

方哲翻出手机相册,指着一个男人的照片问她,“孙小姐,你见过照片上这个男人吗?”

孙琦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最后迷茫地摇了摇头,“没有。”

方哲和江燕走出办公室,四周寂静无声,走廊里只能听到两人清脆的脚步声。

“苏惠珍向孙琦频繁借钱,而借来的钱明显是给了沈耀。难道苏惠珍真的因为婚姻不幸,选择与沈耀在一起,最后她情陷其中,失去理智,就算借钱也要给情夫汇钱。”江燕掰着指头边走边分析。

“可是从旁人的描述来看,苏惠珍平日谨慎克制,并不是那种放纵自己的人,她与沈耀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挖掘出的事情。”方哲说。

两人之后去了六楼的校长办公室。德兰中学的校长叫俞翠娟,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微胖,乌黑的发卷蓬松自然,长着一张温和而慈祥的脸。

据俞校长说,苏惠珍六年前进入德兰中学教书,教学成绩优秀,学生和家长对她都非常认可。

可最近她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心不在焉,结果被家长投诉。学校为了以儆效尤,不但罚了她的教学奖金,还取消了她本学期的评优资格。

“苏老师以前确实非常优秀,可是一个人不能仗着以前的荣誉就止步不前,这样早晚是要出问题的。”俞校长语重心长地说。

一段话结束,她顺手拿起桌角的保温杯,旋开杯盖,一股水蒸气袅袅而生,她低垂眼睑,轻轻吹了吹,然后举杯细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后,她一双乌黑的眸子瞟向窗外,似乎在找寻什么。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激昂的乐曲,广播里传出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声——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俞校长放下杯子喃喃自语,“怎么今天放这个,晕头了。”

果然没多久,广播停止,周围又一片寂静无声。

江燕继续追问,“您的意思是苏老师……”

“人已经死了,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思,不过实话实说,她最近确实变了很多,对待工作也是马马虎虎,同事对她也有很多意见。”俞校长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唇角微微下沉,神情似乎稍显不满,但很快她便眉眼和顺,重新变成一副宽厚慈祥的面容。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俞校长赶紧抬头望向窗外,只一瞬,她的眼睛便迸发出灼灼的亮光,整个人喜气洋洋。

她理了理头发,迅速站起身,礼貌地说,“方警官,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其实我跟苏老师平时没有私交,对她并不熟悉,恐怕不能提供线索给你们。”

话已至此,方哲和江燕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起身告辞,走出校长室。

“这个校长有些奇怪。”江燕说,“一般人出了事,周围人碍于情面也会多说几句好话,可她好像对苏老师很不满的样子,说话夹枪带棒不说,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真搞不懂。”

方哲没有接话,一双幽深的瞳孔静静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楼下人声嘈杂,十多个人正簇拥着一个男人走向教学楼,俞校长小跑几步走下楼梯,躬身与男人握手,脸上绽放大朵笑容,与刚才的矜持冷傲判若两人。

被簇拥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穿一身深蓝色西装,清瘦挺拔,气质卓然。他的皮肤很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古代话本里的文弱书生,一双丹凤眼疏疏淡淡,像隔了一层纱,看人的时候却锋芒毕露,自带一种凌厉锐气。

在众人或谄媚或崇拜的热情簇拥下,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可他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便目不斜视地踏上楼梯,整个人冷漠孤傲又盛气凌人。

方哲一愣,怎么竟然是他?

4

滕书尧,方哲的高中同学,当时方哲在三班,滕书尧在一班。

滕书尧是一个校园传奇,全校师生没有人不认识他,即使他已经毕业离校,学校中依旧流传着他的事迹。

不仅因为他成绩优异,各种比赛荣誉榜上总能看到他的名字,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古怪,不修边幅,总是拖拉着一双大拖鞋,提溜着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慢悠悠独行于校园之中。

检查仪表的同学即使看到也不会扣分,只会默默注视着他从身边走过,然后意味深长地叫上一声“尧神”。

当年的方哲年少轻狂,桀骜不驯,在学校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与滕书尧一起被同学们戏称为“北哲南尧”。两人一时瑜亮,可惜脾气不对路,彼此没有交往。

唯一的一次交集,是方哲与滕书尧共同代表学校参加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那次竞赛高手云集,方哲相当重视,提前两个月就在家里准备,比赛那天,他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很快就完成了试卷正面,离比赛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当方哲还在为反面的一道附加题绞尽脑汁的时候,滕书尧已经答完起身,穿着一双拖鞋慢悠悠走出教室。

比赛结果公布,两人仅一分之差,方哲屈居银牌。

颁奖的时候,方哲主动伸出手与他握手,可是却被他无视过去,有同学为方哲打抱不平,认为滕书尧太过高傲,一分之差只是运气,他凭什么如此看不起人。

可方哲知道,他的分,是因为他能力至此,而滕书尧的分,是因为卷面分数只有分。

临近高考,当所有人都在为心中的梦想进行冲刺的时候,滕书尧已经提前保送进入了全国排名第一的清大。高考成绩下来,方哲顺利考入公安大学,为他的警察梦想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上大学后,有一次方哲回学校看望老师,无意中得知了滕书尧的近况。

滕书尧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放弃了保送清大的资格,而是选择了一所普通院校,老师们为他的选择心痛不已。

毕业后各奔东西,自此之后,滕书尧这个名字就在方哲的生活中消失了。

多年之后,当方哲再一次看到滕书尧这个名字是在各大媒体网络上,此时他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青年才俊。

滕书尧研发的一款即时交流软件被商业巨头MTN公司成功收购,他也接受邀请加入了MTN公司,成为地区研发部总经理。

一年后,他又以卓越的领导能力晋升为MTN的高级副总裁。滕书尧参与研发的软件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本人多次登上经理人排行榜,在IT界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方哲没想到多年之后,他与滕书尧会在这里碰见,更没想到,那个捐赠图书馆的优秀校友就是他。于是方哲选择了回避,与江燕兵分两路继续打听苏惠珍在学校的消息。

方哲了解到,苏惠珍在学校的人缘很好,工作敬业,待人诚恳,从未与人红过脸,最近工作确实出了点问题,校长在大会上点名批评过好几次。

一连问了几个人,说的都差不多,忙乎了一上午,没探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心情郁闷的方哲跑去走廊点了根烟。

走廊寂静无声,一筹莫展的方哲看着远处的云卷云舒,慢慢吐出一口烟圈。

隔壁教室的门突然推开,滕书尧从里面走出来。多年未见的两人四目相对,滕书尧明显怔愣,幽深的瞳孔定定看着方哲,半晌没有说话。

早有准备的方哲率先打破僵局,热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滕书尧表情有些不自然,可依旧很有礼貌地跟他点头示意。

方哲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递给他,滕书尧摆摆手,说自己不抽烟,方哲把烟重新放回口袋,然后开口说,“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十三年。”滕书尧淡淡地说。

“十三年?时间真不短了。”方哲深叹一口气,感慨如梭岁月。

滕书尧点点头,“嗯。”

方哲笑说,“我总在电视上看见你。”

滕书尧微弯唇角,客气地回答,“谢谢。”

“成家了吗?”方哲又问。

滕书尧垂下眼帘,眼眸似遮了重重云雾,“没有。”

他语气淡漠如冰,一双手紧握栏杆,只留给方哲一个挺得笔直的侧影。

多年未见,滕书尧依旧惜字如金,方哲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决定结束这场令人难受的谈话。

他将烟蒂扔到楼道垃圾桶,正要开口,却听旁边活动室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凄厉的叫声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恐惧,警察的敏锐让方哲反应迅速,他一个箭步立马冲进屋子。

房间中一个男人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布满血丝的双眼满是惊恐,看到方哲进来,他踉跄着想爬起来,可由于惊恐过度,没走几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离他不远处,俞翠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和嘴唇呈现出可怕的紫绀颜色。

方哲赶紧上前探她鼻息,面对如此惨状,多年办案的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俞翠娟死了。

5

俞翠娟的死亡原因是氰化钾中毒,俞翠娟出事之前,与她单独接触的只有薛林和滕书尧,两人同时被带回警局。

眼前的薛林脸庞俊美,两条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一副标准的花花公子长相。他被俞翠娟的死状吓得不轻,整个人瑟瑟发抖。

据薛林描述,他与滕书尧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他目前经营一家电子公司,可惜生意一直不好。

不久前,听说滕书尧要为德兰中学捐赠图书馆,他觉得机会来了,便请滕书尧搭线,为他引见德兰中学的校长俞翠娟。

案发当日,薛林以滕书尧助理的身份进入学校,随后,三人进入二楼会议室,敲定明天的捐赠事宜。期间滕书尧离开,留薛林和俞翠娟单独谈论设备采购的事情。

两人谈话过程非常愉快,可没过多久,俞翠娟突然一头栽倒在地,薛林大惊,上前想把她扶起来,不料竟看到她的鼻孔和嘴巴汩汩往外冒黑血,他惊惧交加,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你与她谈话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方哲问。

“特别的事情?”薛林双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大脑快速回想,脸上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没有,我想不出,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俞翠娟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你们有谁碰过?”方哲又问。

“保温杯……”薛林一瞬间脸色突变,他努力将脑袋低下,无力的声音从嗓子眼中挤出来,“没有,我……没碰过。”

几分钟后,滕书尧踱步走到桌边坐下,双目平静,神色淡然,全然没有被当做嫌疑人的紧张焦灼。方哲看着他,一脸复杂,一小时之前他们还在客套叙旧,没想到如今滕书尧已变成嫌疑人坐在这里。

滕书尧所讲的跟薛林差不多,他受薛林所托引见俞翠娟,他们敲定好捐赠事宜后,滕书尧便按照事先约定,以上厕所的名义起身离开,留下两人商讨金额返点等细节。之后滕书尧在门口遇到方哲,后来俞翠娟就出事了。

“你们谈话期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方哲问。

“这……”滕书尧停顿片刻回答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俞翠娟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你们有谁碰过?”方哲直视他的眼睛又问。

“保温杯?”滕书尧眉头拧了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开始桌子上没有保温杯,后来俞校长好像咳嗦了好几声,然后她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老师把保温杯送了进来,期间……俞校长的保温杯没有水了,因为我离饮水机比较近,就负责给她添水,然后薛林主动把杯子抢了过去,我就把位置让给了他。”

“薛林抢着给保温杯蓄水?”方哲眼中亮光一闪。

滕书尧肯定地点点头,“是的,学校的生意要仰仗俞校长,他想多表现也是人之常情。”过后他又疑惑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方哲回答说,“没什么,有其他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警方是在俞翠娟的保温杯中发现了毒剂,也就是说,碰过这个水杯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方哲与俞翠娟谈话的时候,她曾经用保温杯喝过水,当时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是平日学校做广播体操的时间。

接待滕书尧等人的时间在十点四十左右,毒剂药效发作大约在20—30分钟,当时俞翠娟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说明下毒的时间是在结束跟方哲的谈话后。

学校的辅导员也证实,俞翠娟最近有些咽炎,会在保温杯中泡一些胖大海,临近十一点左右,她接到俞校长的电话,让她把放在六楼校长室的保温杯送到二楼会议室,她接到电话后就将水杯送了下来。

校长办公室平时开着门,谁都可以进,往里面下毒并不是什么难事。

俞翠娟毒性发作的时间在上午十一点半,那么保温杯投毒的地点可能是六楼校长室,也有可能是二楼会议室,凶手一时还不能锁定。

方哲到学校来调查苏惠珍的事情,没想到校长俞翠娟竟然被人下毒杀害,方哲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自己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

方哲又去找了孙琦,终于弄清楚了苏惠珍与俞翠娟的恩怨纠葛。

“我们老师每个学期末都会上交新课件。六月份是交课件的日子,可惠珍电脑里的课件却不翼而飞了。

电脑平时放在学校,没有备份,因为没有交课件她还受到了批评。后来俞校长制作的一套课件参加比赛获了奖,她本人还被评为优秀学科带头人,等课件一公布,惠珍发现课件就是自己丢失的那套。”

“惠珍去理论,结果俞校长矢口否认,因为没有证据,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后来俞校长把她从原班级调走,让她去带一个公认的差班,那个班的家委会处处找惠珍麻烦,只因为半夜没有及时回信息,便投诉到学校。因为这事,惠珍受到了处分,学科组长被撤,板上钉钉的职称也被拿掉了,俞校长事事针对,她就是想把惠珍挤兑走!”孙琦愤慨地说。

“课件的事还有谁知道?”方哲问。

“只有我知道。”孙琦叹气说,“这事说出来没人会信的,况且学校那帮人惯会踩低拜高,即便知道了,也都会帮着校长说话,到时惠珍的处境更加艰难。”

深夜,方哲仍然在翻看薛林和滕书尧的资料,希望能从两人的背景资料中查出点线索。

薛林,已婚,有一儿一女,妻子吕黛姗正带着两个孩子在欧洲旅游,目前联系不上。

滕书尧,未婚,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恨不得每天睡在公司,员工对他的评价是“一个断情绝欲的暴君”,感情生活成迷。

薛林和滕书尧是大学同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两人都毕业于东林大学计算机系。

东林大学?这名字……好熟悉。

方哲眉头一皱,脑中一道亮光闪过,立刻将苏惠珍的资料调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目光如两道冷电,最后将鼠标指针定格在一行字上。

苏惠珍,本科,毕业于东林大学,汉语言文学系。

原来如此!

6

方哲找到苏惠珍的大学校友郭英,知道了大学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苏惠珍当年因为气质出众,经常会收到男同学的情书,各类感情故事层出不穷,苏惠珍的感情归宿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来不知怎么,忽然传出了她与薛林的绯闻。

苏惠珍与薛林同为音乐社成员,一个拉大提琴,一个弹钢琴,演奏高超,配合默契,被称为舞台上的“神雕侠侣”,代表学校拿回不少奖杯。

有一年艺术节演奏完毕后,薛林单膝下跪向苏惠珍献花,这一浪漫举动令在场所有人沸腾,在山呼海啸的起哄声中,苏惠珍害羞的接过了花,两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当所有人都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他们却好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再也没有了交集。

薛林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苏惠珍也决然退出了音乐社,当时校园里流传着各种版本,大多说苏惠珍苦恋薛林遭到拒绝什么的,可是都没有得到证实。

方哲问,“你的意思是苏惠珍苦恋薛林?爱而不得?”

郭英点点头,“差不多吧。”接着她又神秘地凑近方哲,小声说,“今年三月我们办了一次校友会,当时薛林和苏惠珍也参加了,结束的时候,有同学看见薛林和苏惠珍往酒店方向走,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幸好那天吕黛姗没去,她要知道还不炸了锅!”

“你说薛林和苏惠珍聚会结束后,去酒店开了房?”方哲问。

郭英暧昧一笑,“成年人嘛,谁还没有个青春怀旧的时候。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说,当时照片在群里都传疯了,不信我给你看。”

郭英低头翻找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展示给方哲看。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背影,男人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两个人很紧密的贴在一起,不远处是一个霓虹招牌,上面闪烁着四个大字——艾美情侣酒店。那两个人正是薛林和苏惠珍。

方哲深思片刻又问,“那滕书尧呢?”

“滕书尧?”郭英嘴角上翘,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咖,从来不搭理我们,除了埋头看书什么都不知道,班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校友会他从来不参加,现在人家今非昔比,更看不上我们这些凡人了。”

“滕书尧和苏惠珍关系怎么样?”方哲又问。

郭英一愣,“他们俩?他们怎么会扯到一起,完全不是一路人好嘛?你如果想知道他们的事儿,可以去问吕黛姗啊。吕黛姗是薛林的老婆,又是苏惠珍的闺蜜,滕书尧还追过她,他们之间的事儿,吕黛姗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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