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治白癜风去哪个医院 http://www.pfzhiliao.com/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云层压得很低,几乎贴在了屋顶上。云层里裹满了雨滴,零零星星地洒落下来。远处的山头和村庄被笼罩在浓雾里,模糊地看不清样貌。街道上空无一人,沥青马路被雨水冲洗得乌增瓦亮。裹满泥沙的荒水在马路两旁的水渠里呼啸而过,浑浊不堪的水花拍打着渠边的石板,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来,使这深秋的傍晚更加凄凉。
文雯的面部皱成一团,小老太太一样,心事重重地跟在纪梓桐的身后。
“快点呀!天快黑啦!”纪梓桐转过脸,催促文雯和萧晓。
“不好意思去呀!要不然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们回宿舍等你……”文雯说着,停下了脚步。她是容易害羞的女孩,总觉得会给纪梓桐添麻烦。
纪梓桐上前拉了文雯的手,温和地说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不就是添两双筷子两个碗的事儿嘛!”说着她硬拉着文雯往前走,萧晓跟在后面。
纪梓桐的体温顺着手指,透过皮肤流进了文雯的身体里,温暖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使得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纪梓桐的热情让她无法回绝,腿像是变成了机械的一样有些僵硬,被纪梓桐牵着走。
纪梓桐家虽然算不上大户人家,但在当时的农村也是不多见的。纪梓桐的爷爷是退休老干部,年轻的时候曾担任过当地乡政府的“乡长”,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她爸爸是一名小学教师,任教于本村的小学。纪梓桐从小生活条件较好,再加上她是家里老小,大人们都宠溺她。在文雯和萧晓看来纪梓桐天生掉进了福窝里,简直是在蜜罐罐里泡大的。
她们走到街道的最东边,爬上一个差不多二十多米长的土坡。一排红色或者蓝色油漆的大门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中间有一个最高大的黑红色大门里就是纪梓桐的家。虽然有些地方的油漆掉了,看起来不是很美观,但只看这大门就可以知道主人家的日子过得很红火。
纪梓桐推开大门,邀请文雯和萧晓进来。整个院子给人古朴而庄重的感觉。院子正中央有一颗二十多米高的松柏,大半个院子都被遮盖在它的树冠下。院子的北面,一米多高的水泥台子上,有一座比其他房子都高大一些的架子房,红砖面,灰黑色琉璃瓦。高大的屋脊上,左右两边各筑一只神兽。房门正对着大门,像一个地位尊贵的人,骄傲地矗立着。这是正房。院子东西两面各整齐地排列着三间低一点的房子,从门窗的颜色可以看出西面的房子比东面的房子更加久远一些。
文雯和萧晓跟着纪梓桐走进正房。房子北墙正中央悬挂着一幅红绸底的隶书体字画。字画分为三部分,中间较宽的部分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左右两边悬挂着一幅对联,上面写着“福如东海长水流,寿比南山不老松。”字画下摆放着一张很大的红木方桌,桌子上靠墙放着一个用红木做成的安装了玻璃窗的佛龛,佛龛里贴着纪梓桐曾祖父和曾祖母的照片。佛龛上放着用红布包裹着的书本一样的东西,后来纪梓桐告诉她们这是“家谱”。佛龛前面放着香炉,右边放着香筒和一沓祭祀用的冥币。东面墙下摆放一套红木组合柜,柜子里放着一台有八个按钮的黑白电视。东面窗户下摆放着红木沙发,西面窗户下面有用泥土砌成的炕。炕上坐着纪梓桐的爷爷和奶奶,纪梓桐的二哥纪梓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纪梓桐刚进房门就直奔炕上的爷爷奶奶而去,她用脸贴了贴侧躺着的奶奶的脸,奶奶幸福得伸出枯枝般的手摸了摸纪梓桐的脸。爷爷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铜头竹杆玛瑙吸嘴的旱烟锅,笑盈盈地用旱烟锅头敲了一下纪梓桐的头。
“怎么回来这么晚……”爷爷显然担心她了。
“爷爷,她们是我的同学,离家远,回不去了。”纪梓桐贴着爷爷的脸指向文雯和萧晓,轻声说到。
“梓桐……梓桐……快来吃饭,饭凉了!”妈妈听见纪梓桐回来,头伸出厨房门叫喊到。
“这就来,妈……”纪梓桐跑到房门口回应到。
爷爷脸转向文雯和萧晓说:“回不去了就来我家,别拘谨!”爷爷慈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嗯嗯……我们知道了爷爷。”萧晓走上前去握住爷爷的手说,文雯红着脸躲在纪梓桐和萧晓的身后。
“赶快去吃饭吧,饭都凉了……”二哥起身催促到。
纪梓桐有两个哥哥,大哥叫纪梓熙在县一中读高二,周一至周五住校,周五下午放学后才可以骑车回家。今天下雨,他应该去住在县城的大姑家寄宿了。纪梓鑫是纪梓桐的二哥,就读于新兴中学初三(1)班。他担任学生会主席,每周星期一升国旗的时候,会站在旗台下向全体师生总结并汇报各个班级的纪律和卫生检查情况。他可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草”,不仅长得帅气,而且学习和管理能力都很出众。新兴中学的同学就没有不认识他的,文雯和萧晓也不例外,不过李梓熙鑫不认识她们。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认识。
“他,我二哥,你们认识……”纪梓桐对文雯和萧晓介绍到“我们不理他……”边说边嬉笑着,向二哥做了一个鬼脸。
“你这丫头,再欺负我,爸爸教训你的时候我可不帮你了!”二哥虽然在抱怨,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疼爱。
“行,你厉害,你是我哥!”纪梓桐上前抱了一下二哥。
“你哥我不要面子的呀!”二哥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颈上,难为情地朝文雯和萧晓笑了笑。
相爱相杀是兄妹俩的日常,离开三分钟就会想念,相见三分钟又会以互怼取乐。
文雯很欣赏这个阳光又有些许内敛的翩翩少年。他和华顿不同,华顿像太阳,热烈的那种。和唐骄也不同,唐骄像水,柔软又灵动。而他像旭日,温暖又很有分寸感。在她心里,他不仅是学长,而且是偶像。她想像他学习,想和他一样优秀。她很羡慕纪梓桐,羡慕她出生在这么好的家庭,也羡慕她有这么优秀的哥哥。
当和文雯眼神相对的那一刻,纪梓鑫就像突然从高处掉落下来一样的感觉,心里慌乱得不知所措。为了不让她们发现他的难堪,急忙躲闪着看向别处。
“你们快去吃饭吧!”纪梓鑫想要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纪梓桐这才告别了爷爷奶奶和二哥,带文雯和萧晓去厨房吃饭了。
“孩子,多吃点……”纪梓桐妈妈边给文雯和萧晓夹菜,边叮嘱到。
“妈,我才是你的亲女儿!”纪梓桐嘟着嘴,撒娇着打趣到。
“去,自己没长手吗!”妈妈也和她开了个玩笑。
“哈哈……”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纪梓桐边吃饭,边寻找着告诉妈妈她要回学校住的机会。
“妈,今天我得去学校住了……”纪梓桐她盯着妈妈看了许久,见妈妈心情不错,才鼓起勇气告诉她这个有可能惹妈妈生气的消息。
“你这孩子,家里住着多好,非得去学校。”妈妈不放心她。
“妈,是这样的……”纪梓桐耐心地给妈妈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那你们要把门锁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呀!”这个善良的农村妇女,她心疼自己的女儿,更心疼眼前这两个苦命的孩子……
“放心吧妈,你女儿我都这么大啦!”纪梓桐一只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像是有一个“超级英雄”住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像是要去拯救全世界处在苦难中的人们……
她们吃完饭,去给爷爷和奶奶说明情况,告别后,满足地边说边笑着向学校走去。
庄稼人早已吃过晚饭,爬上了烙烙炕,裹在被窝里琢磨着电视屏幕里的剧情,时不时因为主人公悲惨的命运泪流满面,或者被某小丑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此时的他们,乘着这阴雨天气养养农忙时节的“旧伤”。
只有孩子迟迟未归的母亲,踮起脚尖,目光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远处望去,翘首盼望着孩子的身影能出现在某个转弯处,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就像文雯的母亲。
照理说,阴雨天应该是她最舒服的日子。不能出山干活,就可以早早吃过晚饭,爬进暖和的被窝里休息了。而此时的她,正斜靠在门前的白杨树上,两只手臂重叠着塞进另一只袖筒里,抱在胸前。远远向西望去,紧盯着目光能达到的最远的转弯处。眼神里满是渴望,她渴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快快归来。
除了母亲之外,文雯的奶奶和妹妹文华同样焦急地等待着文雯回来。文华正跪在炕上给奶奶滴眼药水。奶奶仰着脸平躺在半新不旧的被窝里,文华跪在炕边上,两个手指撑开奶奶的眼睑,将眼药水滴在眼球上。“奶奶,眼睛闭一会儿再睁开!”年逾八旬的奶奶的耳朵已经不太顶事,文华把嘴贴近奶奶的耳朵大声叮嘱奶奶。文雯的弟弟文军正蹲在奶奶的炕眼门前给奶奶填炕。文雯家姊妹三个都是奶奶带大的,他们对奶奶很孝顺。
要是平常,奶奶会听话地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而今天她老人家像是睡在了搓衣板上,寝食难安。
“华华,雯雯回来了吗?”
“还没有回来呢奶奶。”文华大声给奶奶回应。
“今天路不好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文华边出房门边自言自语,她是个懂事又知道心疼家人的姑娘,她总是默默无闻地为这个家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用自己稚嫩的肩膀尽可能多地帮妈妈分担一些。
文华给奶奶滴完眼药,文华去厨房给妈妈烧锅。刚要进厨房门,却只见和好的面团还放在案板上,锅里的水顶得锅盖咣当作响,白气从锅盖下冒出来,整个屋子里温热又潮湿。她知道妈妈应该是去外面等姐姐了。她挽起衣袖,熟练地揉起面团来……
华顿和唐骄今天闹得挺不愉快的,他们谁都不想搭理谁,沉默了一路。他们也已经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唐骄依然摆着一张臭脸,骑在华顿身后的车座上。华顿骑着车,正好到了坑坑洼洼的路段,一步三摇地向前移动着。
“哎,坐稳了,小心摔跤!”华顿语气有些生硬,显然还没有打算原谅唐骄。不过这样一来总算是打破了沉默。
“要你管我!”唐骄反驳到。
他们骄傲得谁都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面子。
唐骄的话音刚落,华顿突然一个急刹车,跳下车子,一只手扶着车把,站在唐骄的面前。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他很生气。
“你小子今天怎么了?说明白行不!”华顿终于被唐骄的态度惹怒了。
华顿突然的反应把唐骄吓了一跳,直愣愣地呆坐在车上。
“你是对我有误会吧!妖生怪气的在干嘛!”
他伸手抓了唐骄的肩膀,“你下来,咱俩谈谈吧!”情绪稳定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华顿把车靠在了路边的地埂上,唐骄一看华顿不像和他开玩笑的样子,才慢通通地说起来:“你的衣服是文雯洗的,知道吗?”他没有任何表情,往往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是隐藏着狂风暴雨。
“知道啊!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嘛!这有什么!”华顿还没有明白唐骄的心思。
“可是……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唐骄突然激动起来。
华顿像是一不留神踩空了楼梯台阶一样,心里咯噔一下。有惊讶,也有失落……“哦……原来是因为这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喜欢文雯?”
唐骄的脸刷得一下红透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只手不停地掐着另一只手的指甲。
唐骄静静地等待着华顿的回应,不过他并不着急。他知道,华顿要是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就会告诉他的。
华顿的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嗓子眼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风抚摸着脸颊,他们都沉默了。世界很安静,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阴雨天气里,天色总是暗下来得比平时更早一些,天空由灰渐渐转黑。华顿站起身来“走吧,天黑了!”转身推了车在路上等着唐骄。
唐骄惊奇地看着华顿:“你……”他是想说“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可还是犹豫了,没有说出口。
“算了,他不想说就不说吧!其实我早就知道是怎么个事情……”唐骄像瘟鸡似的,把软绵绵的双腿耷拉在车座上……
人生就是这样,一路上看到了很多风景,遇到了很多人。总会有一段路布满荆棘,也总会有一些人会让自己伤心。就算是这样,在伤心难过之后还得继续走……
秋风迎着华顿的脸颊吹来,头发随意摆动着,“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的……是……纪……梓……桐……!”华顿把一句话拉得很长,声音很大,几乎嘶喊着说到。似乎深怕唐骄听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华顿突然兴奋起来,“喔……喔……”他将车骑得飞快,在柏油马路上满路撒欢。
唐骄也很着兴奋起来,“哎,你慢点……慢点……”,“喔……喔……”他平举着双手,装成飞的样子。
少年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前一秒恨不得不认识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互相陪伴的好朋友……
西边远处山坳里陆续亮起了点点灯火。文雯回家的那条山路上早已什么都看不清了,母亲还在等待着她回家。
“妈……妈……”文华边往门外跑边喊。
母亲听见文华在叫喊声,才意识到天已黑,他们还没有吃过晚饭呢。转身往家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到“天黑了,路不好走……”正说着抓起头巾的下角,揉了揉眼,顺便擦拭一下从眼角渗出的液体,权且就当被秋风迷了眼吧……
文雯母亲走进家门,准备去厨房里做饭,刚一只脚踏上厨房台子。“文雯她妈……文雯她妈……”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叫喊文雯的妈妈。她抬头向院墙外看去,萧晓妈妈和唐骄的妈妈趴在她家院墙的墙头上。
萧晓家的萧姓人家和唐骄家的唐姓人家是本村的大户人家。除萧唐两家之外,其余的杂姓人家大多都是在清朝时期逃荒过来定居在这里的,就像文雯家。尤其是北边山坡上的萧家,在从清朝时期曾是地主,所以这个村子名叫“萧家岔”。在清朝末年,文雯的曾祖父在五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十二岁的时候死了父亲,日子几乎过不下去。为了活命,一路乞讨到了这里,地主萧家留下他做长工。年长一些之后,地主家觉得这小伙为人憨厚老实,而且能够吃苦耐劳就让他做了上门女婿,才在这里安下了家。
在文雯五岁之前,她家和二爸家还没有分家,就住在萧晓家门前的山崖下面。在她五岁那年她妈妈患上了严重的肺炎,爸爸为了给妈妈治病买掉了家里喂的唯一一头过年猪,二妈和她妈吵了一架。后来,爸爸就在村子北边的一块向阳的山窝里盖了房子,一家人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由于爷爷去世得早,爸爸供二爸上学,给二爸娶媳妇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拉了一河滩烂账,所以家里很贫困。在刚开始的时候,她和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连院墙和大门都没有。才是最近几年,爸爸出去打工挣了些钱,才陆续在东西两侧盖起了两排偏房,修起了院墙和大门。
对面南山坡上的唐家是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虽然不如萧家的势力庞大,也大多都是穷人,但是这唐家山上除了少有的几户杂姓人家之外,四五十户人家都是唐姓人家。在旧社会的时候,大多数唐家人靠给萧地主家做工维持生计。由于唐家家口大,萧家也不敢太为难唐家,所以除萧家之外就最唐家过得红火。解放初,共产党领导人民推翻三座大山,萧家由于地主成分被改造。从萧晓的爷爷那辈儿,就开始衰落,到现在都还没有翻过身来。唐家也由于富农的成分不好,经常被红卫兵抓去批斗,家境也远不如从前。
在这黄土圪崂里,若有幸遇上风调雨顺的年份了还能勉强不愁吃穿,如果遇上干旱的年份,种上几亩粮食吃的都不太够。为了过上好光景,男人们都去外面打工了,村子里只剩女人们照顾着一家老小。女人们都心眼儿小,遇到一点儿事情总会担心得要命。
“你家文雯回来了吗?”其中一个体型臃肿,头戴黄头巾,身穿藏蓝色毛衣的妇女问文雯妈到。这正是唐骄他妈。
“没有呢!我刚在外面等着来,没等住!”
“今天天气不好,娃娃们怕是回不来了……”另外那个头戴绿色头巾,身穿蓝色的确良汗衫的妇女接着说到。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是萧晓的妈。
唐骄妈抬头向通向学校的路远远望去,“回不来……回不来……娃娃们走哪达去呢……”她轻声嘟囔着,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是的,她很担心,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也没办法,就希望他们能去同学家凑合一晚上……”文雯妈长吁了一口气。
“娃娃们长大了,他们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咱们就别瞎操心了!”萧晓妈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说话干脆利落,性情洒脱的妇女。
她说得对,她们的孩子都长大了。他们有了陪伴自己长大的人,交了了自己的朋友。他们已经踏上了名叫“青春”的这条路。从此,他们将会走很远的路,将会看到更多的风景,将会遇到更多的人,将会经历更多的艰难困苦……作为妈妈,她们的开心的,因为她们的孩子终于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同时,她们也有伤感,因为孩子的长大,意味着离开……
没等到孩子回来的妈妈们失落又无奈地各回了各家。文雯的妈妈吃过晚饭,也没有心思看电视,就早些去睡了。隔壁房间的灯泡,随着开关的“吧嗒”声也沉睡了。只剩心烦意乱的人,在破旧的棉絮里翻来覆去。
整个世界懒汉一样很快在黑夜里睡去